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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覺上的味覺盛宴

對於美食,我們往往先以眼「饗」為快。一道精緻的料理、一塊質感濃郁的巧克力,它們的吸引力首先來自於視覺的饗宴。

各種繽紛的色彩、豐富的紋理、創新的造型,都是觸動我們味蕾的先鋒。而這正是我們服務的核心所在——將美食的視覺體驗提升到一個全新的境地。

3D列印食物模型,重新定義視覺美食

在這個科技日新月異的時代,我們將3D列印技術與傳統美食藝術相結合,推出了3D列印食物模型服務。

這種全新的技術讓我們可以將各式各樣的美食重新塑造,更精準地捕捉到食物的形狀、顏色、紋理等細節,從而將視覺美食體驗提升到一個全新的層次。

不論是一塊酥脆的烤麵包、還是一杯濃郁的拿鐵咖啡,我們的3D列印食物模型都能夠將它們的視覺美味呈現得淋漓盡致。

透過我們專業的設計和精細的列印技術,每一個模型都是一件藝術品,每一個細節都充滿生活的氣息。

在這裡,美食不再只是吃進口裡的享受,而是變成一種可以觀賞、可以收藏、可以分享的視覺藝術。

我們相信,這種新的視覺美食體驗能夠為你帶來全新的樂趣,讓你的生活更加色彩繽紛。

專業的食物模型設計服務

我們致力於創造各式各樣的食物模型,包括但不限於烘焙品、主食、點心、飲品等,滿足您所有的視覺需求。

我們的專業團隊由經驗豐富的設計師和技術人員組成,他們具有深厚的技術功底和獨特的藝術眼光,致力於為每一個模型注入生命。

我們的服務核心在於精確再現食物的形狀、顏色和紋理。

無論是金黃酥脆的麵包皮,還是熱氣騰騰的熱狗,或是冰凍的冰淇淋,我們都能將它們的細節刻畫得栩栩如生。我們的目標不只是創造出形狀相似的模型,更是讓每個模型都能傳達出那種食物所帶來的感官享受。

再加上我們的專業知識和技能,我們能為您提供獨一無二的食物模型設計服務。從初步的設計概念到成品的製作,我們都會與您密切合作,確保我們的模型能準確地捕捉到您的想法和感覺。

食物模型作品案例

美食的視覺藝術

對我們來說,美食不僅僅是為了滿足我們的味蕾,更是一種藝術的展現。每一道菜,每一個食品,都有其獨特的形狀和色彩,都是一種視覺的享受。

我們的目標,就是將這種享受轉化為實體,通過我們的3D列印食物模型,將美食轉化為一種視覺藝術形式。

我們將專業的技術和獨特的藝術視野相結合,致力於創造出能夠傳達美食魅力的模型。我們希望,透過我們的模型,更多的人可以感受到美食的魅力,可以欣賞到美食的藝術。

我們不僅僅是在製作模型,更是在創造藝術。我們的3D列印食物模型,就像一個個小型的藝術品,讓您可以隨時隨地欣賞到美食的美,感受到美食的魅力。

感謝您選擇我們的服務,我們期待與您共同創造出更多美食的視覺藝術!讓我們的3D列印食物模型,為您的生活帶來色彩,帶來樂趣,帶來藝術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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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中日韓料理模型設計工廠推薦在當今的視覺導向社會裡,食物模型設計成為了極其重要的工具,尤其在飲食業、教育業,甚至於市場營銷方面都有其不可或缺的價值。我們的專業服務,利用最新的3D列印技術,為各種食物創建出栩栩如生的模型。

從烘焙品到主食,從點心到飲品,我們都能將其精確地再現。每一道菜色,每一種食品,無論是形狀、顏色,還是紋理,我們都能捕捉到並賦予模型。這是因為我們的專業團隊具有豐富的經驗與精湛的技術,他們掌握了精確控制3D列印過程的能力,將數位圖像轉化為實體模型。桃園甜點模型製作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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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承志:大坂  從郵電局的綠漆窗口里伸出一只手臂,朝他拼命地揮舞著。  “嗬依!jihdel!嘿!jihdel!”那郵遞員用生硬的烏梁海方言朝他吼著。——就這樣知道了那個消息。他茫然信馬走去時,已經聽不見雇來帶路的瘸老頭怎樣和那烏梁海人胡扯。遠山像一線刺目的閃爍的銀霞。  他皺緊眉頭,心里感到一片蒼涼。馬綱一下下地扯著他的手。  一個精光赤裸的小孩正在路邊厚厚的塵土里爬行著,蠕動著。細細的淡黃色粉末均勻地涂遍所有的小胳膊小腿,還有肚皮、屁股、臉蛋。他盯著那干土堆里玩得專心致志的土黃色肉體,“是男孩,”他想。這光潔的膚色和白亮炫目的遠山都頻頻向他閃著捉摸不定的光。  這是什么信號呢?馬兒卻自顧自地走著。她的眼睛里一定也閃著光或信號,也可能是淚光,她是挺軟弱的。  走過縣文化館。吳二餅站在臺階上,正慢騰騰的擦著那副變色眼鏡。“真的上么?小伙子?”他問。顯然聲音里帶著點酸味兒。  “還有假的?咱爺們又不是你這號廢物!”向導李瘸子不屑地插嘴罵道。  “別吹啦,瘸子!”吳二餅戴上眼鏡,反唇相譏道,“你能。從青海,到新疆,咋連個老婆也沒混上?……”  他費勁地聽著。兩個老家伙的聲音極淡極遠,飄忽不定。jihdel應當是信件,而不是電報。但又是走了四天的電報。電波總不會在哪里排隊、等車、喂馬料吧?居然四天才到達目的地。  干燥黃塵里那裸著的小孩朝前爬著,強烈的陽光曬著那涂勻了一層粉末的小光屁股。馬喘著,牢牢跟定那小孩前行。再向前就是汽車站了:趕下午班車,明天能回到城里。接著,坐火車需要七十多個小時——也就是說,一共需要六天才能趕回她身旁。  這內陸亞洲的山前平原酷熱無比。大地不僅曝烤在白日之下,而且蒸騰著昨天和幾天前飽存的熱氣。馬無言地走著,向導老李跟在后面。汗水淌在胸脯上。電報,jihdel。橫亙前方的天山遮斷了視線,像一線猙獰的銀色屏障。她此刻一定在流淚。一定那樣:默不出聲,任淚水在頰上流淌。單調的馬蹄音也隨著這一切,踏著枯燥的節奏,嚙咬著人心。  不管那烏梁海蒙古人怎樣稱呼電報,這該死的消息已經走了四天。而且他至少要六天才能趕回去。十天,十天后她會怎樣呢?平安地度過這場劫難,還是死于大出血?  “流產。大出血。住院。能回來嗎?”這電報語言也和馬蹄聲、和傾瀉在大地上的白晃晃陽光、和這骯臟街鎮的呼吸、和一切保持著同樣可憎的節奏。踢踏,踢踏。馬耳朵一聳,一聳。樹葉子嘩啦,嘩啦。十天,十天。  “走喲,尕兄弟!”瘸老李催促著。光屁股的小孩兒在陽光里蠕動。前方的天山像露出牙齒。他感到頭疼起來,似乎牙齦也腫起來了。毒陽狠狠地灼著他的臉,烤著他的心。他覺得心里也燃起了一片毒火,那火苗燒得他要發瘋了。  這縣城的土街很長,他收著馬,慢慢走著,一言不發。他緊張地想著什么,汗流浹背。  耀眼的陽光下,那小孩還在土堆里滾著,爬著,若有所思地。奇怪的孩子!他不覺被那赤裸的小小肉體吸引住了。  “大出血。能回來嗎?”這樣的電文一定會使郵電局的人投去驚奇的一瞥。十天以后,她會怎樣呢?難道她真的會從這世上消失么?那可能消失的。難道真的能是她——那還在少年就結識了的、溫柔而真誠的她么?  當他坐在西去列車的窗口時,曾默默地下決心要干成件什么事;他想到過那些當裝卸工和賣大碗茶的同學,想到那些在麻省理工學院已經讀到博士課程第二年的朋友,也想到過那些拆開了能熏死人的、文質彬彬的人。他們都似乎催著他到這兒來。  這條塵土飛揚的街一會兒就將走完。十天,這個冷冰冰的數字。他還什么都沒干成。而十天之后一切只會剩下結局。還有五千公里以上的路程。——不管結局怎樣,反正他已經決不可能跨越這十天和五千公里的時間和空間了!  那孩子在黃土粉末里沐浴夠了,站起來朝前跑去,橫著穿過他面前的土街。  哦,這挺著鼓鼓的圓肚皮,逆著陽光奔跑的小崽子,簡直就是一個玩弄大自然的、勝利的生靈。而自己的那一個卻——失敗了,夭亡了,悄無聲息地無影無蹤了。  她也是一樣。如果十天以后他捧著一個骨灰盒從地鐵車站里走出來,那些大都市里流水般涌來的姑娘們女人們照舊會快樂喧囂,向著他迸射出生的活力。就是這樣:弱者的悲哀分文不值。  “能回來嗎?”她真能選擇語匯。電報紙上這行打印的灰色字跡里,既有她的心境,又有她的冷靜。馬兒走著,前面是銀行的高臺階。  他慢慢地收著馬韁,手上青筋突起。馬兒站住了。讓艱辛奮斗的弱者也得到一份勝利、一份補償吧……他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白漆的銀行牌子。  “牽著馬。”他低聲吩咐向導。  當他從銀行大門里走出來時,全部公款都已匯至大坂彼側的縣城。這是一種自帶憑證的匯寄方法。  現在即使后悔也晚了。只有翻過那道銀色的、像大地的猙獰尖牙般的大坂。  路過長途汽車站時,他閉上了眼。兩匹馬用力跺著堅硬的土路,甩著鬃走著。心頭那火苗變小了,開始持久地一舐一舐地燎著他。牙齦完全腫了起來,生理的反應居然這么迅速。  他踢踢馬腹,兩騎馬奔跑起來。  前面那大坂冷漠地矗立著。  李瘸子愛吹牛。據他說,他精通各大山脈里的每條道路,幾十年專給各路軍頭、諸色衙門當向導。  “你這匹馬,”他懷疑地盯著這瘸老漢胯下的那匹三歲雜毛紅馬。“這馬能上大坂?”  “行,行呢。”老頭不介意地應著,“那一年,我們的馬子全垮啦。走到賊疙瘩梁,有個莊戶。他媽的,門口絆著個馬子。我槍栓一拉——”  他厭惡地打斷了這老江湖:“你專門給盛世才的兵帶路?”  “還有老毛子俄婁斯。那年回回馬仲英進來,也掂一摞子銀洋求咱。再后,幫咱解放軍干過。再后——”  他不愿再聽這青海老漢吹牛。馬放開大步,芨芨草叢唰唰擦過馬腿。松樹林子近了,白樺林子近了,大山四下圍合過來。那個光屁股的娃娃在陽光烤透的塵埃里安靜地爬著,膚色像熟悉的小麥。世界多豐富:鉆山鉆熟了也成了一種職業。這老頭為著每天兩塊五的工餞,騎上匹小馬就往冰山上爬,而且像去娶媳婦那么癮頭十足。雪線稍稍上移了,大約在兩千米海拔以上。廣播說出口風力七級。山口就是大坂,在那道傳說是冰封的大坂面前,科學院的考察隊撤退了。  他只擔心瘸老李那匹粉色雜毛的三歲馬。  “這馬是春天馴的?”他問。  “不價!去年它才兩歲口,咱就把狗日的壓出來啦。”  他不快地說:“去年你騎的就是它?”  “哪!人家科學院一下就雇了好幾匹!又馱人又馱料。就是走個半截子。他媽的,工錢少掙十幾塊。”  這回你騎個癩皮狗找我開心來啦,他敏感地想,“快走,”他吩咐。  牙疼。用舌頭輕輕一舐,媽的,所有牙齒都松動了。他皺緊眉頭,陰沉地望著前面的深谷。潮悶的風從云杉林子和密叢叢的草棵里吹來,馬蹄踢動石塊,單調地響著。  你騎著個馬吔,我扛了個槍  諾們子兩個嘛——浪新疆  老李樂滋滋地甩開右鐙,彎過瘸腿在馬脖子上盤了個二郎腿。這小調八成是個青海的土匪調。“諾們子兩個”,他知道就是“我們倆”。可這歌調門很野,他感到山谷里明顯地被這老頭嚎得變成了綠林世界。  “老李,”他喊道,“走快點!”  馬蹄重重地踏著石塊。山脈正緩緩向背后迂回。蹄聲嗒嗒——離妻子,離夭亡的孩子,離電報或者jihdel都愈來愈遠了。  “能回來嗎?能回來嗎?”他緊閉上干裂的眼角。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是在婚后不久。  “怎么辦?我們剛剛開始補習啊,生孩子時,正趕上結業考試……”她注視著他。  他心煩意亂地大口吸著煙,坐立不安。  “……而且,那會兒也正好是研究生考試的日期,你怎么溫書呢……”她自言自語地和他商量著。  他一口煙嗆在肺里,劇烈地咳起來。  “咱們不要了吧——不要了吧?”她扶住他,輕輕地問。奇怪的是,她像是在哄他。  他心亂如麻,一拳猛砸在墻上。幾個指關節都沁出血滴。  生活,你對這一代人太苛刻了……“不,我們回家!回家!”他瘋狂地吼著,在婦科門診“男同志止步”的玻璃牌子下,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轉身就走。  這是真實的么?……其實這是一種懦弱的推托。把殘酷的選擇推給一個弱女子來作。只是那煩惱是真的,現實從四面八方壓來的煩惱。也許,這煩惱的氣氛混淆了夫妻雙方本質完全不同的心境。  他們太年輕了。當年輕的夫婦在社會的選擇面前掙扎的時候,他們還沒能體會諸如“父親”“母親”這些深沉的字眼兒。  “你知道么,”從手術室出來時,她虛弱地倚著他的肩,緩慢地沿著醫院昏暗的樓道走著,“我們組里的徐玲,想要孩子有好些年啦。我說我不要這個了,她說我不敢。哦——”她慘白的額上沁出細汗,露出一個疲倦的笑容。好像她終于攀過了一道冰大坂,很欣慰似的。“好啦,不怕那些考試啦——”她沉重地吐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她用手指撫弄著他結實的臂肌,“別煩,只要你心里別煩,我就不怕。”她低柔地喃喃著,緩緩地走著。  也許她覺得很高興:熬過了這一場苦難,又能倚著這么高大健壯的男子漢。  向導李老漢得意揚揚地甩著韁繩頭,指著山崖上的小路:“那一年,阿勒泰的哈薩反啦,盛世才派兵殺。走的就是這個道。”  牙疼得難忍,一跳一跳的,像是在跳膿。天山腹地的景觀應當是迷人的:黛色的流霧,翠郁的松林。而現在充斥他視野的卻是一片鐵色。他盯著那些石垃子和斷崖,馬蹄無止無休地踏在那冰冷的鐵色之上。  “……一個哈薩克丫頭子躲在水渠里頭哩。媽的,老子正飲馬,馬子嚇得蹦高。”瘸老李還在吹著牛。這老漢每時每刻都在絮叨,癮頭十足地吹牛皮。為著幾壺酒錢,他美滋滋地朝大山里鉆,騎著個小雜毛三歲馬。  這老頭一定沒有孩子。  “……后來,我給那丫頭子披了個軍服,扣上個軍帽子。趁黑,把她窩在艾比灘一個把兄弟家里啦。”  “老李,生火煮茶吧,歇會兒。”  老漢從臟污的馬褡子里摸出兩個又黑又硬的包谷饃。  他用力掰下一小塊。咬了一下,松動的牙根立即刺入牙齦。他痛得瞇起了眼。從嘴里掏出那塊烤饃,上面染著紅紅的血。  “后來呢老李?那哈薩克丫頭——”  老頭大嚼著,不經意地回答說:“她非不走嘛——咱還不拿上。咦,你吃呀!”  “不吃,不餓。”  “再說,那陣子,她只要一露頭,騎巡隊見了就是一刀。嘿,山上那死人哪——”  他截斷了話頭:“有娃娃么?”  “……呃,養了一個。唔,尕小子。”老漢咽下了一大口。  這瘸老漢也有浪漫史。被搭救的哈薩克姑娘哭著抱住了他的瘸腿。牙齒會全爛掉的,現在已經不能吃東西了。十天——已經不是十天,而是更多。一個骯臟而結實的光屁股小孩在爬著,他一定是在追著一只螞蟻、他也一定是在一個蓬頭垢面的哈族女人身旁。也許年輕時代的李瘸子也站在旁邊。  他啜著茶水,一杯接一杯。現在只有喝水,要多喝水。他凝神望著前方的冰山,牙齦還在一跳一跳地疼。那冰山輕蔑地朝他閃著冷光。  “走吧,老李。”他站起來。  自從二十世紀初法國探險隊在敦煌發現了一份珍貴的唐代寫本卷子以來,這條空寂的山峽連同它中間的那道冰大坂,就成了歷史、考古、地理世界里的響亮名字。  “你們為什么撤回來了呢?”他曾經奇怪地問過科學院那幾位中年人。  “我們不會騎馬。”  “什么?”  “我們不會騎馬,屁股疼得厲害。”  他愕然了。真不是一代人哪。不會騎馬。屁股疼。他們就這樣輕易地放棄了光榮。那份敦煌地理文書現在鎖在巴黎的博物館里,而關于它描述的那古道上的種種,至今沒有一個中國人去考察。  “我打算過冰大坂。”他對縣文化館的權威吳二餅說,“麻煩您幫我找找馬匹和向導。”  “你過不去,過不去。雪線還低呢。去年我都沒敢過。你不懂,山口風力七級。算啦,過不去。”這是縣境之內唯一的一個眼鏡。他看見鏡片里反射著嫉妒的光和一種地頭蛇式的惱怒:“馬么?馬匹困難哪!向導也難找——都搞包產啦,誰愿意跟上你鉆大山?”那鏡片里甚至閃射著快樂、得意的光。  他默默地把桌子上那杯白開水喝下去。  “那么再見。我明天就上山。現在,和您辭行啦。”他站起來,冷冷地和那人握了握手。  多么狂妄的口氣。簡直是銳氣逼人。而此刻,哪怕妻子喪亡的電報飛到身后的縣城,不管那烏梁海人怎樣再次把它稱為jihdel,他也無從知道了。一步的勇敢,一次男性的證明,背后深埋著多少難言的犧牲吶。牙齒又疼起來了,頭暈。他模出一包土霉素片,數也不數地吞了下去。  兩騎馬攀到了雪線以上。  “人哪,誰也有個山窮水盡,”老李又把二郎腿盤上了馬脖子,“那回在賊疙瘩梁,咱不是拿了那老回回一個馬子么——后來,日他哥;有一回我領著兵上北道橋子浪。沙窩子邊邊上,嘿!兩個土匪綁了一伙淘金的客。順著跪了一溜,吭吭,大刀掄著砍頭。”  “里頭有那個人?”他問。  “啊呀!”老漢嚷出一句青海話,“——見了面就哭著磕頭。咱一說情,就留下他一個。你看:這家伙賺不賺?給了咱個馬,落下了條命。”老頭吹得唾沫星子亂濺。  走著,走著。馬喘著粗氣。  薄暮時,見到了一座哈薩克人的氈房。一個膚色黝黑的女人正在門口忙碌。夕陽染黃的山坡上散著羊群。  那個女人驚訝地望著這兩個裝束奇怪的騎者。她的眼睛是標準突厥式的,深陷的雙眼皮俊目。“她也像這個哈薩克女人一樣,”他心里想道,“在都市的深山險谷里迎送生涯。”女人,為什么也把她們驅趕到這種險惡的生涯里來呢?難道這兒不是男人們拼斗的世界么。  “住下吧?這地場美得很!”瘸老漢問。  “離大坂還有多遠?”他猶豫了一下。  “嗨,遠得很,那狗日的冰大坂。那一年,盛世才的兵——”  突然,他看見一個小孩,一個光屁股的哈薩克小男孩,追著一條小花狗崽兒朝山坡跑去。金燦的斜陽照得那小小的肉體分外明亮。  “夠啦,接著走!”他猛地抽了馬一鞭。  “哎,急啥嘛!公家人,住幾天也不花自家的錢……哎,下馬,下馬呀。”  “快,走著說。”馬匹已經跑起來。  “走著說,”老漢急了,“走著還說啥!”  “天黑再住。再趕一程。”他頭也不回。  “哎呀你這尕娃娃!那年盛世才的兵——”  “老李,看看黃歷。別一嘴一個盛世才。”  “……”  他們不再頂嘴,默默地走著。黃昏的山谷清脆地回響著倦乏的蹄音。山道陡峭起來。他們下了馬,牽著馬登上了一道山脊。  他吃驚地用勁一把拽住了馬嚼子。  ——山體在此分為幾脈,磅礴地朝四方滾滾而去。來路像一根線,縫在深谷祟山之中。層巒疊嶂移開了,正前方是一道明亮耀眼的冰嶺。  那冰嶺攔住了沒有阻擋的夕陽余暉,閃爍著,靜臥著,冷酷地斜睨著這渺小的兩騎馬。  “狗日的,就是它。媽的大坂,”瘸子老李惡狠狠地嘟噥著。  天將黑的時候,在緊挨大坂腳下的石崖旁發現了一個松枝石塊搭的窩棚。  “嘖嘖,美得很!”老漢打量著窩棚,贊不絕口。“貓下!就這兒貓下。”他嚷著,也許這里比帳房人家更對他胃口。  水燒開了,老漢撒上一把磚茶末子。  他試著咬了一口饃,疼得嘴角又抽搐起來。“餓了么?嘖嘖。”老頭子吃得噴香,用狡猾的眼神瞅著他。夜幕正在降臨。她如果——她一定正躺在醫院里,在昏暗中睜大著眼睛,凝望著漆白的板壁。他用手指輕輕捻著烤饃塊,用茶水泡了一缸糊糊。篝火燒旺了,畢剝響著。烤焦的苞米饃塊沒有泡軟,他使勁嚼著,咽下一些咸咸的東西。篝火跳躍著,火苗黃得透明,像一個赤裸在炫目陽光下的小孩在舞蹈。  絆馬時,發生了沖突。  拐子老李摸出一根細細的硬麻繩,把馬的兩條前腿捆在一起,像捆一個賊。  “不行吧,老李,”他擔心地望著老李,想起以前在軍馬場當牧工時的一些往事。“老李,馬腿會淤血呀,不行吧!”  “哪里的話!嗨,就這個章法!”  “馬走了十來個鐘頭,這么一捆,明天就瘸啦。”他勸道。  “管它!畜生嘛!明天睡醒,狗日的在眼皮底下要緊!”  “你這是在盛世才隊伍上學下的章法?”他生氣了,惡意地問。  “哈,就是嘛!尕娃子!”老漢卻樂了,齜出一口黃板牙。  “明天馬瘸了,咱們也去搶兩匹換上?”他憤怒了。  “瘸不瘸,在它的命。人安生要緊。不行,真不行——回到哈薩克帳房浪上兩天嘛。”  “解開馬腿。”他命令道。  “你——”老頭子也火了。  “解開!”他低低地喝道。  老頭雙手叉起腰,蔑視地打量著他:“你懂還是我懂?尕娃,老李咱五十六歲羅!”  正在這時,那匹粉紅雜毛馬一下子摔倒在地,而那土匪式的麻繩絆仍死勒在它腿上。小雜毛馬絕望地放松了肢體,呼呼地喘著。  他決心乘機壓住這江湖老漢:“看見了么?論騎馬,你得喊我先生!”  老漢一掄鞭子,喊起來:“這么個難侍候!媽的,咱回呀,不干啦!”  “滾!隨你的便!”他吼道,雙手攥成拳頭:“老子自己走!你卡不住老子的脖子!不信我就能死在這鬼大坂上!”  他狂怒地推開瘸老漢,劈手奪下馬韁,把自己騎的紅馬解下來。土匪!兵痞!老江湖油子!他拔下一束馬尾。大坂!大坂!萬惡的大坂!他用馬尾編著一根辮子。剎那間他看見了許多人的臉。吳二餅,“科學院”,還有別的一些人。他用馬尾辮聯住兩條前腿絆。紅驃馬低頭吃草了,——它走不動,但又沒有勒疼。他飛快地干著,一聲不吭。心里那毒火吞噬了他。  老頭子呆呆地站著。濃暮中看不清他的臉色。瘦骨嶙峋的、翹著一條瘸腿的身影,顯得可憐巴巴。他遲疑著,邁開瘸腿,一拐一拐地解開了那根硬麻繩,小雜毛粉馬站起來了。他扣好皮絆,與紅騾馬聯上。他又一拐一拐地走開,抱來一捧松枝,添在快要熄滅的篝火上。——他順服了。  怒濤平息了,一絲羞恥浮了上來。為了馬,傷了人。而且是為了馬腿,傷了人心。但他又必須使這自行其是的老江湖就范。他抬起眼睛,夜空星漢燦爛。那些星星在凝望著他。妻子和夭折了的小生命也在凝望著他。  又是這種莫名的煩躁的發泄。上一次的煩躁是為了讓一個女人承擔一切。這一次是要對付一個瘸老頭。老李當然會順服的,他要掙你的錢。當向導一天兩塊五毛錢,你是公家的人么……他慢慢地咬緊了牙關。三十二個牙齒的尖尖齒根一齊向腫脹潰爛的牙床刺進去。你用金錢的優勢壓服了一個窮人,一個老人,一個男人。星光下,青藍色的大坂一片朦朧。哦,為了越過這大坂,他已經不擇手段,不惜丑惡。萊辛說過,古代藝術家即使在表現痛苦時也避免丑,他們的法律是美。他覺得,這位德國老頭子疲倦的眼睛,似乎也在那永恒夜空的星群中注視著他,像注視著一個渺小的例子。他垂下了頭。咸咸的液體流向喉嚨。  篝火熄了,只剩下暗紅的灰燼。  兩人枕著馬鞍,裹著氈韉和皮襖睡下了。  天地一片漆黑。一股刺骨的寒氣無聲無息地浸入了膝蓋以下沒有蓋上的肢體。雙腿漸漸麻木了。  他一動不動地躺著,睜著眼睛。  李老漢似乎輕輕一動,大概也凍得睡不著。  “老李,抽根煙么?”他側過臉去。  “嗯,不,咱……”  “喏,抽這個。我白天在馬背上卷的。”  嗤的一聲,火柴的亮光照亮了那張干枯的臉。“這莫合煙,……是伊犁的么?”  “不,縣城買的。”  “怪。咱這爛縣城能出這號好煙?”  “不壞吧?真有點伊犁煙的味兒。”  “就是。好煙。”  兩個煙頭一閃一閃。紅光映亮兩人的嘴唇和鼻尖。他們小聲地談著。  “狗日的。真凍人。”  “老李,你常在大山里睡么?”  “嗯……不。日他哥,這鬼地方。”  “抽煙,接上一根。”他又摸出莫合煙。  “不,抽我的,尕娃。給——”  “冷哪,忘了帶上瓶酒。”  “狗日的,是忘啦。有瓶子古城大曲才美。”  “三臺白酒也行啊。”他贊同地附和道。  “河南大褲襠的紅薯干燒酒也行啊。”老頭向往地說。  兩個人都嘿嘿地笑了。  “尕娃子,我有個章法。”老頭來精神了。  “什么章法?”他問。  “插筒子睡。你腳伸我懷里,我腳伸你懷里。就是——咱腳臭。”  “好!”他蹦起來,“插你老的筒子!”接著他又笑道:“不然,明天馬腿不瘸,人腿倒瘸了!”  “咱反正是瘸子。怕可惜了你城里人。”老頭子狡猾地回答。  兩人調整了睡法。腳和膝蓋立即暖和過來。老漢放肆地把腳丫子踹到他胸前,惡臭陣陣襲來。他也痛快地伸直兩腿,滿心希望把腳伸到老漢鼻頭上去。  兩個旅人沉沉地睡熟了。  他夢見了一座冰雪砌成的大坂。夢見了兩匹聯著絆子吃草的馬。他看見了妻子。他走過去,想用雙臂使勁地摟住她。但她卻飄忽難即。他眼前閃過一道金黃色的電光,一個赤裸著胖乎乎屁股的小孩在正午的太陽地里爬著。滿天的星斗都深不可測地望著他。妻子也用那星斗般的眼睛在望著他。不是每個女人,不是漂亮的女人和熱戀中的女人就能有這樣的眼神的。他好像揍了那當向導的瘸老漢,老漢哭了,又笑了。郵局的那個烏梁海人喊道:“jihdel!”文化館門口,吳二餅慌張地跑來想攔住他。“能回來嗎?”他終于從妻子的眼神中看到了這句話。“大坂,大坂。”他在夢中沙啞地嘟噥著。  大坂,在探險家A·斯坦因爵士的地圖上寫為Daban或Dawan。幾乎中亞和蒙古的一切語言中都有這個語匯。已經很難判定它究竟是一個古老的漢語借詞,還是一個漢語對某種民族語的諧聲切意的譯寫。誰都知道,大坂是指翻越一道山脈的高高山口,是道路的頂點。  清晨,兩騎馬越過了松林,登上了植被稀疏的高海拔山頂地帶。  “老李,你常年在山里跑,不想家么?”  “啥家!吳二餅不是說么,咱是光棍子。”  他想起老漢的浪漫故事:“咦,你不是娶了個哈族丫頭,還養了個兒子嗎?”  “嗨!早跑了個球的啦!”老頭不耐煩地一甩鞭子,像轟了只蒼蠅。  石頭上有一處游牧人的巖畫。一只抽象派的巖羊。他取出筆記本、地圖和羅盤,臨摹著。他又問道:  “老婆兒子還能跑么?”’  “日他哥,一塊過了六七年,她家里親戚鬧事。馬隊來了把她拿上,跑球啦。咱也沒敢聲張。”  “你也沒去看看她?”  “前些年,我給地質隊帶路,山里見著她一次。媽的,一進帳房——”  他舉起手止住老漢。石頭裂隙中有尊殘破的石窟造像。他舉起照相機,按下快門。  “接著說呀,老李。”  “我一進門,她哇地就嚎開啦。”  馬匹汗水淋漓,停住了腳步。他們下了馬,朝上步行攀登。老漢一瘸一瘸地走著,說著。  “我吆喝她說,你嚎個啥,嚎得你男人回來一準揍你。快燒些茶,咱喝了上路。她不聽,捂著臉,哇哇地嚎。狗日的,嚎得昏天黑地。”  “后來呢?”年輕人聽得很緊張。  “后來沒喝上茶。地質隊那些人說,別惹個民族矛盾。嘿,帳房外頭擠了不少人,偷聽哪……她男人回來準揍了她。”  年輕人問:“后來呢——再也沒見她?”  “沒。也不知他們上了哪處,是死是活。”瘸老漢擦了擦汗,想了一下,嘆了口氣:“唉,那丫頭,是個好丫頭。”  遠處那鞍形的冰大坂白雪皚皚。他想起了那雙凝視著的眼睛。哦,她也是個好丫頭,她現在也不知是死是活……現在他和老人心里體會到的,可能是一樣的、過來人的滋味。  他們默默地上了馬,穿上皮襖。馬弓著背,在青灰色的緩坡上一步步走著。山風帶著尖銳的哨音掠過耳邊。他覺得頭暈得更厲害了。巉巖陡崖已低低沉向腳底,兩側山溝里滿盛著白沙般的粉雪,明晃晃的。  在這片青色礫石的漫坡盡頭,就是那鞍形的大坂之頂。  他轉過身來,向老頭問道:  “兒子呢?也和他媽在一塊?”  “嗯。”老漢點點頭,“那回沒見上他。”  他失望地轉回身去。這時,一股寒氣逼人的風突然迎面沖來。他抬眼一望,前面是一道白色的山口。  他的心突然激烈地跳了起來。摸摸前額,有些發燙。  那快要伸手可觸的山頂突然傳來了一聲呼喚,像是他逆境中的妻子發出的絕望叫聲。他突然無比強烈地仇恨起這兇險的巨大山脈,仇恨起這高踞在上的大坂和這強大地欺凌人類的大自然。剎那間他也記起了吳二餅和他熟知的那些惡人,記起了所有侮辱過他和侮辱過他熱愛的人們的人。他還記起了那制造又消滅了老李的家庭和使他沉默寡言的因素。腫起的牙齦一跳一涌地折磨著他,但他沒有向挎包里去摸那些消炎藥。他使勁地咬著那些背叛的牙齒,任咸咸的血向嗓子里流。他已難以壓抑一股沖動,一股野獸般的、想蹂躪這座冰雪大山的沖動。他想馳騁,想縱火焚燒,想喚來千軍萬馬踏平這海洋般的峰巒。他瘋狂地感到一種快樂,感到自己終于找到了什么。他想呼喊,想喊來世上一切英雄好漢和一切專會向生活耍光棍的壞種,在這里和他一比高低。他想告訴無病呻吟的詩人和冒充高深的學者:這里才是個夠味兒的戰場,才是個能揭露虛偽的、嚴酷的競爭之地。他的胸中正升起著勇敢,升起著男子漢的氣概。他想一步跨過這可怕的大坂,縱身飛下彼岸的綠洲,然后向那無援的女人飛奔。“能回來嗎?”她用了問號。她已經安心承受一切苦難,為他留下了向這座大坂沖擊的可能。“堅持住!”他默默地向她喊著,“等著我,堅持住!”他堅信只要邁過這最后一步她就能得救。但是——這里海拔已近四千米,他不僅無法馳驟,甚至不能加快一步。他僵硬地屹立在馬背上,顏色鐵青的臉上,兩只血絲密布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那白色的、迷離的大坂。  馬匹喘著,拐著之字形,緩慢地向大坂頂端的分水線蠕動。其實,從遠處或從空中看去,那黑甲蟲似的兩個影子已經和那鞍形的山口融為一體了。  他在霎時間平靜了。  世界化成了斑斕的地圖。在分水線上,他同時看見了山脈兩側的,準噶爾和吐魯番兩大盆地。唐代敦煌文書描述的古道正靜靜地深嵌在彎曲的峽谷之底。山頂的一塊巨石上銘文剝落,旁邊堆著一匹驛馬的骸骨。大地崢嶸萬狀地傾斜著,向著南方的彼岸俯沖而去。這是從海拔四千米向海平面以下伸延的、大地的俯沖。劇烈抖動的氣浪正從吐魯番低地淡白色的中央地帶扶搖而起,化成長長一片海市蜃樓。在赤褐色的南側深澗里,嵌著一條藍瑩瑩的冰川。  他從未見過如此雄壯的景觀。  大坂上的那條冰川藍得醉人。那千萬年積成的冰層水平地疊砌著,一層微白,一層淺綠,一層蔚藍。在強烈的紫外線照射下,冰川幻變出神奇的色彩,使這荒涼恐怖的莽蒼大山陡添了一分難測的情感。“大坂——”他失聲地喊起來。他想不到這大坂、這山脈、這自然和世界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安慰他。他久久勒馬佇立著,任那強勁的山風粗野地推撞著他。  “他媽的,這大坂。老子的馬子累垮了!”拐子老李滿頭大汗,咒罵著走上山頂。那匹粉色的三歲馬渾身透濕,簌簌地打著戰。  “畜生!這么個(尸從)樣!”老漢惡煞般朝小馬怒吼著,“趴蛋啦!挨刀子啦?這號(尸從)樣,能回來嗎?”  他顫抖了一下。“能回來嗎?”他聽見一個低柔的聲音。一個最后的聲音。他下了馬。豪邁和勇敢突然消失了。他慢慢把照相機放進了挎包。不能在山頂上冒充英雄,他想。他把馬料倒在雨衣上,看著那匹精疲力竭的小馬嚼著。風卷著積雪,在冰川頂上堆起乳色(www.lz13.cn)的一層。這層層砌起的冰川里不知葬著多少人的不幸。今天的這層雪會在夜里結成新的一層冰。每天冰川上都結著新的冰。不要照相了,哪怕為著已經粗現輪廓的論文——留下些缺憾吧。  “喂,抽些煙吧,尕娃。”  “抽莫合煙——幫我卷一根粗的。”  “這王八大坂,真難走。”  “喏,老李,點上火。”  他吸著濃烈的莫合煙,望著冰川頂的乳色積雪。今天的這一層里埋著他夭亡的孩子。這一定也是一個在陽光中光彩照人的,赤裸著的小男孩。他在今天被父親葬到了這冰川之中。  他們休息了很久。粉色雜毛小馬吃飽了苞米粒子。馬搭子捆扎穩當。他們上了馬,走向古道的另一半路程。  你騎著個馬吔,我扛了個槍  諾們子兩個嘛——浪新疆  瘸老李又樂陶陶地唱起了那支野蠻的青海小調。馬蹄又在巖石上敲出單調的響聲。南來的驕陽燙著臉頰。他們走離了分水線。  古希臘的藝術家是對的,經過痛苦的美可以找到高尚的心靈。這一點,她已經做到了。她不會死,她只會得到更堅實的愛情。因為,她以一個女人的勇敢,早已越過了她的大坂。死去的兒子也做到了,他將在這永恒的冰川上化成一個灑滿陽光的勝利的小精靈。  下山道上,馬兒走得很快。他朝那冰川,朝那大坂投去了告別的一瞥,然后不動聲色地追上了他的向導。 張承志作品_張承志散文集選 張承志:九座宮殿 張承志:北望長城外分頁:123

佛說,生命中的許多東西是可遇不可求,刻意強求的得不到,而不曾被期待的往往會不期而至。因此,要擁有一顆安閑自在的心,一切隨緣,順其自然,不怨怒,不躁進,不過度,不強求,不悲觀,不刻板,不慌亂,不忘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從今下起清空自己,把心歸零,別讓昨日的包袱,影響了明日的征程;別讓曾經的負擔,影響了未來的燦爛。和憂傷說句告別,永不相見!新的一天承諾自己,不再胡思亂想,不再殫精竭慮。和快樂說聲你好,不離不棄!新的一天告訴自己,人生不管順逆,心態決定一切。深藏于心的往事,躊躇心底的酸楚,讓人慨嘆的失去,夢醒時分的悵然,消失心里。人生那有那么多的真心實意,不過是茫茫人海里的一絲邪念,存在便是存在,過了便是過了,無需貪婪太多,無需在意什么,就如同這飄飄洋洋的雪,無需在意太陽會將它融化,隨性,隨心,試著讓心歸零,讓心平靜,不要成為他人權衡利弊,可有可無的補藥,不要成為誰的順便…… 生命給予我們的,不是那些艱難,而是成長,是學會舉重若輕,是將曾經無法釋懷的那些過往,統統放下。過去的一年,也許我們收獲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又或者原地踏步,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下的心境,永遠不要 用過去的經驗來判斷今天的一切,這個世界是在變化的,而真正掌握這個世界的,是我們自己,是當時活生生的你和我,放下過去的榮耀和不堪,每一分鐘都是新的出發與開始,新的起點。將自己的心歸零,哪怕經厲千世萬世,永恒的也只有精神力量,保持一顆謙卑的心態,給這個世界帶來屬于自己的價值,才是我們活著的意義。 讓人生中的所有事情及時歸零,那么你便會擁有一個個圓滿的結果,和一個個充滿憧憬和希望的嶄新開始!清空自己讓陳舊的、繁雜的破事爛事到了明天都是故事,難忘的傷懷的,左右不得的到了明天都是往事。 >>>更多美文:原創散文

人的理想不一樣,走得路就不一樣 文/于公謹啊 真的很羨慕那些實現理想的人,他們可以在自己的理想中前行,可以得意的笑,可以顯現著自己的驕傲;有意無意地都可以看到他們昂胸抬頭,可以看到他們的前行,有著歲月的自豪;而我,總是感覺理想離我很遠,很遙遠,我還是需要努力,需要不斷的經歷著挫折,不斷的經歷著艱辛,不斷經歷著苦難。有時候,心中不自覺地嘆息,什么時候,我的理想才會實現? 總是感覺到了疲憊,總是不自覺的想要放棄,總是不自覺的想要就這樣讓人生里面的所有一切都成為過去,就這樣讓我沉醉,就這樣讓我沉睡。那些過去的歲月,還有我的努力,就像是一個夢,一簾幽夢,心中是夢醒的時候,就不要有任何的憂愁。但是,我卻總是停不下來腳步,總是不自覺地會踏上自己的征途,繼續前行,繼續為了自己的夢,而不斷的前行。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我的理想,已經是我的驕傲,已經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已經有了歲月的深沉,也有了時光里面的純真,還有已經展開了翅膀想要飛,只是因為日子如水,讓我并沒有發覺我的理想,一直都在我的身旁。看著那些實現理想的人,他們真的讓我嫉恨,因為他們的理想,只是很簡單的沒有任何的奢望,也沒有人任何的不合實際的想法,也會伴隨著他們人生的起伏。 可以看到那些實現理想的人淺薄,可以看到那些實現理想的人冷漠,可以看到那些實現理想的歡樂,卻依舊不可能會讓我的理想改變,也不可能會讓我的理想有從此截斷。我的理想依舊纏綿,保持著留戀,也有著歲月的流連。看著那些實現理想的人,就想起過去我曾經很久遠的鄉鄰,他的理想很簡單,而且也很實際,就像想要當一個司機。而不久,他就實現了理想,而不是希望,因為他開始開車,開始有了自己的歡樂。他的理想,很顯然和我不一樣,因為他只是需要開車就可以了,而我的理想,則是需要歲月的堆積,需要時光的驗證,需要日子的見證,更需要我的堅持不懈。 那一個鄉鄰,他的理想沒有任何的疑問,是實現了,所以他開始快樂。但是,他只是一個司機,一個在不斷開車的司機。而我,卻比不上他,因為我在不斷的為自己的生活而掙扎,不斷的想要看到歲月的花,在為我而綻放,在為我而充滿了希望。很多時候,這是我的憂愁,也是我腳下的路,也是我征途。那個鄉鄰的路,已經是平坦,沒有多少波瀾,就像是平靜的湖水,會讓他沉醉。因為這就是他的理想;他實現了自己的理想,并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準備做什么。對他來說,沒有了什么是失落,也沒有了什么是誘惑;而且理想的簡單,是很容易就實現,讓他也不可會知道實現理想的艱難。 我的理想,卻總是表現著希望。當我的那個鄉鄰在游戲的時候,我卻有著憂愁,為了我的一日三餐,為了我的家人飯碗,我必須努力,不斷的努力,實現我的夢想,因為這就是我明天的希望。當我的那些鄉鄰在夏日里面乘涼的時候,我必須繼續走,在我的格子上面走;汗水并不是讓我酣睡的理由,也不是讓我疲憊的理由,因為我的理想在等待著我向前走。寒冷的時候,我的鄉鄰可以回家睡在火熱的炕頭,我卻還是必須走,頂著寒冷的風在不斷的走,向前走。我盡管羨慕我的鄉鄰,嫉妒我的鄉鄰,但是,我卻不可能變成我的鄉鄰。因為我和他的理想不一樣,而我們的未來就很有可能會不一樣,走得路就不一樣了。 綠色的理想 文/房雅婷 這兩年回老家,我感觸最深的就是家鄉的山更綠了,松柏更加的蒼翠,故鄉的山山水水越來越美了,那里的一切都越來越漂亮。 每次回老家,每次踏上故鄉的路,我的心情都非常好。原來那些坑坑洼洼、破破爛爛的水泥路不見蹤影,變成了一條寬敞平整的柏油馬路,路兩旁栽著松柏,挺拔蒼勁,像站崗的衛兵挺立在道路的兩旁。走進村里看到的變化就更大了,奶奶家的田地里栽著花木,郁郁蔥蔥的。村子也成了花的世界,樹木的海洋,好一派田園風光。這里的空氣也特別清新,聽奶奶說這里也被評選成了江蘇省的園林基地。喝著甘甜的水,走在家鄉的道路上,更使人有一種心曠神怡,回歸大自然的感覺。 看著家鄉現在一年年在改變,我相信幾年后,我們居住的環境會像住在花園里一樣,每天都能看到鮮艷的花朵,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看到開心的笑臉。生活在這樣的美好家園里,心情是多么愉悅呀! 我愛家鄉,希望家鄉變得越來越美麗! 理想的酒鬼 文/扣扣 中國人飲酒,有個很雅致很有范兒的詞,小酌。這個“酌”字實在是兼備畫面感和音效的,幾乎輕易就能想象出這樣的情景:夜幕之下、窗簾后昏黃的燈光中,電視吱吱嘎嘎兀自熱鬧,茶幾上一碟豬頭肉或花生米,在難得的獨享的清閑中,一口豬頭肉后,他慢悠悠端起酒杯,瞇著眼,嘴唇撮到一塊,淺淺地啄一口,伴隨一聲嘹亮的混合著吮吸、嘆息、又滿是陶醉的口哨般的聲音,臉上是一副心醉神迷。 通常,酒客大致分為兩類,一類是偽酒客,另一類才是真正的愛酒者。偽酒客把每一次酒局都當成一場戰斗,他是聒噪的,摩拳擦掌的,他和每個人都喝,熟的,不熟的,喝之前總有一番賣弄的言辭,他總愛說“我干了,您隨意”,仰脖一灌,再一抹嘴,眉頭微皺,看不出他有多愛酒,也許是更享受自己在酒局中呈現出的掌控著局面的幻覺。 在經過第一輪敬酒中的試探、觀察后,偽酒客的戰斗才正式打響,他從中選出兩三個目標,開始進入勸酒環節。一會兒哥倆好,一會兒“我們這交情還用說”,一會兒“瞧你這話說的,自己說該不該罰?”甚至會吐些在電視劇里才能聽到的煽情句子,目的只有一個,灌醉對方。對方喝趴了,他便贏了。 但,好東西是不該這么糟蹋的!真正的愛酒者會這么說。愛酒的人都是珍惜酒的,從不相信“感情深,一口悶”這種扯淡。他們漫不經心,甚至帶有幾分羞澀,從低頭酌酒時動作的莊重,到眼里閃爍著人畜無害、無辜又天真的光芒,到最后喝高興了,臉上靈魂出竅般,神情恍惚,但也靜悄悄的,手掌托著下巴,看著某處,面帶神秘微笑。直到他高一腳低一腳從你身邊飛快掠過,你才會發現,嘿,這家伙正享受著呢。 這類酒客可算是理想的酒友,無論酒局還是私下里,無論爛醉還是微醺,他們有操行,有底線,不借酒撒潑,指著某人鼻子大罵,不隨便睡在馬路邊嘟嚷著老子就這樣愛誰誰,不給人添麻煩,不說臟話,想放縱一點卻又還真的會害羞。 我喜歡這樣的酒鬼。他們清醒時也許很卑微,醉了卻很儒雅很溫和,有時還很溫柔,握著你的手掏心掏肺,會跟你絮叨,唔,生活有時真得挺難,也會哽咽,但從不失態,從不大聲嚷嚷,旁人說話聲音大了,他還會停頓下來,等著喧囂過去,一副與世無爭的神情。就像我朋友形容自己的,小酌幾杯后,微醺的打量中,世界以及周遭,就安靜了、安穩了,沒有什么值得計較的。 小小孩 大理想 文/王思宇 一年級的時候,我的理想是當一名警察。我認為當警察在大街上執勤的樣子很威風,讓犯罪分子聞風喪膽,可三年級的時候我的理想變了,那時我覺得當一名公交車司機也是件很有趣的差事,操作一輛這么大的的機器也是一份很得意的工作,能為那么多的乘客服務,我會感到很光榮,不過到了六年級時,我的理想就又變了。 說來很有趣。有一次,舅舅在森林公園的練江河畔搭了個藍色的小帳篷。我異常興奮地和表妹鉆進帳篷,在帳篷里嬉笑打鬧一陣后又爬出來,感覺有趣極了。尤其是我,活力四射地在岸邊蹦來跳去,就差沒跳進練江河游幾圈了。舅舅打趣地說:“看樣子,你長大之后很適合在野外工作啊!”他無意間的一句話,讓我怦然心動:哈哈,做個地質學家也不錯嘛:帶著帳篷去找礦,夜晚在野外露營,在各種各樣的環境下尋找寶藏,這很符合我的性格。雖然有可能會遇到一些困難,像惡劣天氣、怪蛇毒蟲等,但如果前怕狼后怕虎,老是想找一份沒風險很悠閑的工作,又有什么意思呢?嗯,這次我不會變了!我就要當一名地質學家,去尋找、發現許多寶藏,為中國夢的實現貢獻出自己一份力量! 我的理想 文/張勝超 世界萬物都有自己的理想,花兒的理想是綻放多姿的花朵,小草的理想是染綠大地,我的理想是當一名考古學家。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非常喜歡恐龍,也看了很多關于恐龍的書;有一天我還在電視上看了一個紀錄片,看見那些專業尋找恐龍化石的考古學家,用刷子慢慢刷去化石上面的灰塵時,我完全入迷了,不由得閉上眼,思緒飄到了那遙遠的地方。 我幻想著我已經變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大學者了。我和我的隊員們來到人跡罕至的撒哈拉大沙漠,尋找傳說中的木乃伊和遠古海洋恐龍。走著走著,我腳下被一塊硬硬的東西拌了一跤。我爬起來,用手擦試了一下地上的沙子,摸到了一塊石頭一樣的東西,再用刷子擦去上面的灰塵。“啊!”我立馬高興得叫起來,“是蛇頸龍的頭部!”再接著擦,又發現了它的頸部和它的軀體,這是一條完整蛇頸龍化石!我們得到了全世界人民的喝彩! 這時,我就埋下了理想的種子--當一名考古學家。 理想是人生中向前奔跑的動力,我要張開理想的翅膀,向著理想飛奔。 我們的理想是什么 文/閆巖 那次從外地出差回來還沒坐穩,張老師便打來電話,問我四點有沒有時間?我回答有,馬上過去,你準備一下吧。于是臉都沒顧上洗一下,便馬不停蹄往她的學校趕。 張老師是我做學生節目時認識的初中語文老師,相識以后,她從網上多多少少了解了我一些成長歷程,幾次邀請我去給她的學生講勵志。盛情難卻,我答應了她。但我告訴她,我只會亂寫,不會講課。她說你不用講作文,你的成長經歷就是最好的課題。 路上,張老師打來電話問我,你打算講什么主題?我想了想,說就講我們的理想是什么吧。 當我走進張老師的班里,首先看到的就是黑板上學生們已經寫好的幾個字:我們的理想是什么?對于沒有講稿也沒有腹稿的我來說,面對我一無所知的學校,幾十雙期待的眼神,我真有些慌神。 為了先了解她的學校,我先提問了同學們幾個問題。 我問:你們當中父母是公務員的請舉手。 一個沒有。 我又問:父母是做生意的請舉手? 有三個舉手。 我再問:父母是普通工人的請舉手。 還是三個。 我接著問:父母是打工的請舉手。 一個也沒有。 我想再問一句:那你們的父母都是干什么的呀? 但是,我沒有問出來。因為不用再問就可以斷定,這些學生,沒有官二代也沒有富二代,是最平常老百姓家的孩子。因此也可以推斷,這所學校是很普通的一所中學。 即使最普通的學校,即使最平常的孩子,也足已讓我羨慕不已。我與學生們講起關于我的故事。 我的家鄉在一個群山環繞的窮山溝,家鄉山不清水也不秀,全村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小時候,我家只有幾間石頭房,那還是母親嫁過來后蓋起來的,以前我的爺爺和爸爸都住在土窯里。在我上初二前,我沒穿過一件新衣服,都是親戚家的姐姐們穿剩下的。父親當村干部,成天不著家也不賺錢,早起晚歸,每天醉著回家。母親為了供我和兩個哥哥上學,賣起了豆腐。母親晚上把豆子泡好,天還不亮就起來磨豆子,等我們起床,豆腐早已做好,母親已經背著柳筐到街上去賣了。而鍋里還會熱著給我們準備好的早飯。就這樣,母親把大哥供到了大學,給二哥娶了媳婦。而我,卻因為實在不忍心看著越來越駝背的母親繼續為我賣命,而放棄了考大學。 那年我十八歲,酷愛寫作,并且寫了幾篇小文章在當地報紙副刊上得以發表,心便開始長出嫩嫩的翅膀,想飛出這壓抑的大山。終于有一天,我忐忑地給父母寫下了一紙字條,拿著手里僅有的100元錢離家踏上了尋找夢想的路途。其實,那時的夢想極其簡單,只要能逃離大山,能在一所城市駐留,生存下去就算到達終點。 那時,我并不知道邢臺是怎么的一個城市,來邢臺完全是因為我曾經在這里的一本雜志上發表過一篇叫作《母親》的文章。唯一能和我扯上點邊的便是編輯我這篇文章的老師。可是從來沒有走出過大山的我卻沒有足夠的勇氣去找他。 離家出走的第一個晚上,秋風掃著落葉,我走在陌生城市的大街上,沒有半點逃離大山的欣喜,只有滿腹的恐懼。無論走到哪兒,手都踹在兜里緊緊地攥著僅剩的幾十塊錢,生怕一松手錢就會飛。但我心里卻有一個信念:閆巖,你不能回頭,你要是不能混出個人樣來,死都不能回去。 那一晚,當我走累了,坐在某個大街的某個臺階上抱著行李包,頭趴在行李包上,就那樣迷糊到了天亮。第二天,我找到了一家中介所,想找一份工作,只要能吃能住什么工作都可以。于是我交了二十塊錢中介費,找了一個撒廣告的活兒干,干了一天才賺了五塊錢。到了晚上才感覺這活兒不能干,錢少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我還是無住所。中介所的小姐姐看我可憐,免費讓我留宿在她的宿舍一夜。 次日,我扮出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架式,找到了那位編輯老師。編輯老師知道我的情況,聯系他的同學為我找了一份可以住宿的工作:床單廠驗單工。那是一個一天要工作十二小時的工作,工資每月三百多塊,我已經很知足,起碼我不會再浪跡街頭,不會再挨餓受凍。 業余時間,我會去舊書攤買來一些報刊雜志,還會寫一些小文章小故事,胡亂投出去,竟然不時地得以發表。后來,發表的越來越多,并且應《小小說選刊》的邀請參加了多次筆會,竟然得了一個“小小說作家”的虛名,這對我是一種多么大的鞭策與鼓勵啊! 后來,開始寫一些字數較多的故事,最多的是投武漢的《古今故事報》,沒想到竟得到了一位女編輯的賞識,幾乎每月都能發表一篇4000多字整版的故事,能得到近600元的稿費。這對于我來說,是多么大的一筆收入啊!我的心開始“狂野”,為了能安穩寫作,我辭職在這個城市租了一間小房子做起了自由撰稿人。 后來的日子并不是太順利,畢竟文化較低的我,給自己定的目標太高,完成的不理想,一個月一千多塊的收入僅僅能維持生活。 再后來,許多朋友勸我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可以為自己的生活做個保證,業余寫東西。我漸漸明白,對于我這種沒有多少文化的“偽文人”來說,不能把文字當成唯一。于是我把自己所發表的小文章做了一個剪貼本,拿著它到處找工作。 最可笑的是,當我找到現在所在的單位時,老板問我是什么學歷,我竟連大專和本科都難以分清,可是老板卻因為我的小文章留下了我。這是我人生中一個全新的起點,我有了一份固定的工作,我喜歡的工作,寫企業新聞稿,編內刊。 十多年來,我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同時,從沒有放下寫作。我想即使當不了大作家,也不會因此而舍下自己的愛好和追求。路還長,我還有許多學習的機會和時間。 出過幾本小集子,便讓外人看來有了一些成就。其實對于自己,仍然是普通人,只是有著比普通人更多的勤奮和夢想。學無止境,堅持不懈,夢想不斷,永不停步,這便是我的理想和追求。 同學們聽完我的故事,開始沉默不語,只有一個小男生舉手問我:老師,老師,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上帝給你關上這扇門就會給你打開那扇窗這句話很有道理? 其實,這位小男生已經很明白,這句話很有道理,他只是想讓我肯定一下而已。 我回答,當然有道理。比如我,上帝給我關上了富有這扇門,卻給我打開了勤奮這扇窗,讓我孜孜不倦地學習下去。 這個小男生又接著問:老師,老師,你現在有房有車有工作了,你還有理想嗎? 我回答:有,我的理想永不止步,只有有理想有信念的人,上帝才不會小瞧他,才會給她前進的勇氣和動力。 不管我們的家庭現在有多普通,不管將來的路有多坎坷,只要我們堅定信念去走,路,就一定會有出口。 我的理想 文/和振芬 記得有人說過,人的理想就是前進的動力,沒有了理想一生只能原地踏步。談起理想,我可以問心無愧地回答,因為在我心中有理想,有前進的動力。 我的理想是當一名政治家。說到這,有人可能會反駁:“當政治家是那么容易的嗎?你可不要天方夜譚呀!”我知道“追夢”這條路上肯定充滿艱難險阻,但我不會因難而退,因為我有一顆勇敢的心。 我的理想起源于一則普通的新聞。一天,我坐在客廳里看電視,忽然,我的目光被一個鏡頭吸引住了。電視里一個小男孩坐在地上號啕大哭,他周圍全是廢墟,空氣里彌漫著硝煙。他身上也臟兮兮的,好像剛從垃圾坑里爬出來似的。霎時,我思緒萬千,“小男孩為什么哭呢?小男孩的父母去哪兒?以他現在的年紀應該在父母懷抱里撒嬌。”后來經電視記者介紹,才知道伊拉克又發生暴亂了,許多人為此失去了寶貴的生命,小男孩的父母也不例外。 看到這里,我不禁為小男孩感到憤怒不平。他曾經生活美好,有許多美好的憧憬、美好的向往,而現在他處在噩夢般的現實中。一夜間,他失去了疼愛他的父母、和諧的家園,他怎么能不哭呢?憤怒不平頓時涌上我的心頭,也是在這時我當政治家的理想油然而生。 是誰把小男孩美好的生活給毀滅了?又是誰把小男孩的理想扼殺了?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戰爭。可惡的戰爭吞噬了和平與幸福。我們反對戰爭,渴望和平。我當政治家以后要呼吁和平、維護和平。還伊拉克兒童一片藍天碧水,這不僅是我的希望,更是全世界人民共同的心聲。真希望有那么一天,世界上再無戰爭,人類和諧發展,共創美好家園。 雖然我現在還是一名初中生,但是我會努力學習,朝著我的夢想前進。 二妮的理想 文/許鋒 媽媽去世后,二妮一度不想上學了,想開個飯館兒,直到上大學前她還琢磨過這事兒。老王不贊成,讓她先讀書,開飯館的事兒等畢業了再說。 二妮的理想一直沒有變,她覺得做飯好。給別人做飯,讓別人吃自己喜歡的飯,齊刷刷、密密麻麻的一圈人,食客,老人小孩,圍在她周圍,嘻嘻哈哈,挺有生活氣息和成就感。 自己做飯,爸爸也就有地方吃飯。 畢業后二妮開始創業。她學的是企業管理,開飯館做生意也算專業對口。這時爸爸不反對了,爸爸都愛女兒,女兒想做,是正道,爸爸就支持。 二妮想開“農家樂”。 遠遠看去,城里不光是高樓大廈,也有犄角旮旯的“緩沖”地帶,也有城鄉接合部,有的地方距離繁華的車水馬龍的都市直線距離不過百米,卻種著農作物,還有水塘,有田園的氣象。不過大多時候,這一切都被城市的喧囂與繁榮掩蓋了,一般人的眼睛看不到。 二妮看上的這個地方距離鬧市區五分鐘車程,上面是鐵路。從這里到廣州的高鐵經過這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司機總會拉一聲汽笛,“嗚——”,雖然在二妮頭上響,但聲音比以前的蒸汽機車和柴油機車要小得多。高鐵就是高鐵,高富帥。二妮齊頭并進,看地盤的同時通過朋友找了廚師,大廚帶幾個小廚,又訂了廚具,交了訂金。爸爸都放手讓她干,不干涉,不過問。經驗這東西,都是從實踐中來的。做生意也一樣,不吃虧就沒有掙錢一說。 準備工作到了一定階段時,爸爸過來開“現場會”。 二妮計劃搭十張臺,做粵菜,每張臺每天翻三四臺,每天就是三四十臺。菜式有燒雞、隔水蒸雞、鹽焗雞、白切雞……還有時令蔬菜。老王最喜歡吃雞,尤其是燒雞。這店定位倒還準確,城里人到這里吃飯,吹著風,看著莊稼,聽著汽笛,能享受到無限的農家樂趣。 廚師總共有四位。由于還沒開業,就還沒有過來上崗,但朋友說他們都準備好了,隨時聽候召喚。 大廚月薪一萬二,其他人有八千的,有六千的。還有一個大廚顧問,一萬。 爸爸笑瞇瞇地問女兒,你一個月要給廚師開五六萬的工資,那么其他人呢?服務員、洗菜洗碗工、保安,還有你這個管理人員……你這樣不但賺不到錢,每個月都要虧本,還不少。 二妮也仔細算了一算,很無辜地搖了搖頭,說:真是,不但虧本,簡直虧得一塌糊涂!這哪里是自己創業,明明是給廚師打工,給大家找了個免費吃飯的地方(飯館的工作人員吃飯都不掏錢),拿老爸的錢給別人謀福利。 推倒重來。 但廚師不能說不要就不要,大家都已從原單位辭了職,都在等二妮的召喚,就算不上崗,但一個月的工資還是少不了要付的。二妮才發現,這時朋友的眼珠子像離了水的魚的眼,急躁躁地一通亂轉。 廚具也做好了。都是量身定做,不要可以,訂金不退。 僅上面兩項,二妮就賠進去十萬塊。她一個剛畢業的丫頭片子一窮二白,賠的都是老爸的錢。 晚上的時候,二妮想這事。她覺得自己很失敗。老爸的錢是辛苦錢。自己沒讓老爸吃上燒雞,卻讓老爸吃了大虧,怎么就這么笨? 她想了一整夜…… 一晃幾年過去了,二妮摸爬滾打,吃了很多虧,也吃了很多苦。爸爸一直是女兒的支持者。 一天上午,二妮陪老爸在家看電視,一則廣告很好看:一個漂亮的女快遞員送快遞,老爺子猶豫著打開包裝,突然,一只卡通雞跳了出來,冒了一句:“生日快樂!”然后跳到盤子里,隨著音樂瘋狂地轉了幾個圈,變成一只燒雞。 哈哈哈,老王一陣痛快的笑,這燒雞也能快遞?不像,不像,涼了,不好吃。 二妮說,爸,要不我給您點一只試試? 老王搖頭,我不信半個小時誰能送一只熱騰騰、香噴噴的燒雞來,還“王老道燒雞”呢,瞎扯! 剛好半個小時,門鈴響了,二妮鼓勵老王去開門。老王半信半疑,拉開門,門口站著兩個俊俏的姑娘,一人端個蛋糕,一人端只燒雞,甜甜地喊:王伯伯,祝您生日快樂! 燒雞真的熱騰騰、香噴噴。 老王一頭霧水,二妮跑過來,爸爸,今天是您六十歲的生日,也是我的公司電子平臺正式上線的日子,我和我的員工——祝您生日快樂! >>>更多美文: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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